第七十一章 最终美好的梦
在人类实验的穹顶下。
他们......他们用各种方法折磨未散，拆骨、剥皮、啃咬......
直到未散不成样子，奄奄一息。
但那之后，仿佛是刹那间，未散又毫发无伤的出现，她的身体就像魔术般恢复如初。
她知道这是他们的实验造成的。
于是接着他们又会再次重复这一切。
他们，在每一天结束的时候，每一次结束的时候，都会开出一些条件让未散不用再忍受这些折磨，比如：由她去外面抓那些神傀用来实验，然后由她来折磨他们。
而在这样的每一天里，未散都会告诉他们，她绝对不会这么做......
整整差不多五十年，她都这样跟他们说。
但现在未散无法再忍受下去了........无法忍受......
她开始求饶和答应那些条件，而他们回应了。
未散远离了那残酷的一切，她开始对其他事物产生残酷。
那些被她抓来的无辜的神傀，死的死，残的残。她都要不记得自己折磨过多少的神傀，然而这就是她做的事情。
接着，依旧是日升月落。
所有的痛苦........最终在某一天里，终于，未散感觉到了那些拼命逃避的痛苦鱼罪恶回到了自己身上，甚至更甚。
不管她怎么做，都改变不了那样的事实，根本不能弥补，永远不能。
并且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后，她开始自残，不断的伤害自己。
要问什么感觉或者为什么？
她只是渐渐的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如此的厌恶、恶心。
虽然她的内心深处，由衷的希望不再记得那些伤害，希望自己不再记得那每一件事。
但是她又不允许自己这么做，这一切都是她应该承受的。
可人类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她。
“我不想再杀戮了......”
当未散被扔在那穹顶下时，她一动不动，空洞看着眼前向她围过来的怪物神傀。
可就在这时，凛曦出现了，以未散许久未见的模样出现了。
“至少他还是清醒着的，他还活着，那就行了吧。”
虽然这样告诉自己，但未散心底深处，却无法如此轻易地处之泰然。
此时，凛曦离未散有些远，但却在沉默地注视着她。
而凛曦的的目光，有着错综复杂的痛楚，仿佛隐忍，亦仿佛凄楚。
并且他还吸引了一部分的怪物神傀去到了他那边。
随即，未散有些无力的垂下了头，内心中开始拉开挣扎的序幕。
“我到底该怎么做.....是否要继续杀戮........凛曦会死吗.......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.......“
仿佛过了很久，
“狐狸......狐狸......“
未散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叫她。
而那个人便是凛曦，他唤了未散好久，未散才睁开眼睛瞧了瞧他，视线恍惚而迷离。
良久，都是这样静静地瞧着他，就像瞧着一个陌生人。
而这个陌生人正拼命的往她这边走着，手上沾满了鲜血，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，朝她走来的步伐开始不稳了。
这让未散脑子里的思绪在奔溃的运转着，最后终于喊道：“凛曦！！！”
随即，血红的眼泪沿着她的脸庞掉落。
“凛曦。”
未散的声音其实嘶哑混乱，连她自己都听不明白，凛曦却转过身看着她点了点头。
然后他的嘴巴开始一张一闭的说了些什么。
”狐狸，已经够了，我活的已经够久了.......这些年来，我一直在厚重的铁栅栏后看着你.......你一直以来都是因为我.........你现在的这副样子.......我恨我自己......我不甘心，你知道吗........可已经够了，你已经太痛苦了........我多么希望你可以活着出去，因为你原本是一个那么爱自由的神傀。“
说罢，凛曦只是瞧着她的方向，然后几秒后，他突然偏过身去，望着穹顶外透进来的阳光。
最后他站在了一堆尸体之上倒下了，浑身鲜血。
这样飘渺，这样虚幻，这样遥远而模糊。
............
我，究竟该往何处去。
我，并不存在于此地。
我，明明是身在此处。
——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，而未散的身体停止了下沉，水绕着身体，描绘着她看不见的未来。
她的眼中映入的是血的颜色．
深红.....不知何时，无论是现实或虚幻，对她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。
因为即使闭上眼睛，即使张开眼睛，即使清醒，即使熟睡，都做着相同的‘梦’。
这应该是在梦中所见的梦。
只有她的世界........但自己究竟，想要什么呢。
“想要什么呢？”
只可惜，未散什么头绪也没有，但嘴里却不停的呼唤着一个名字，一个深藏于心的名字。
“楸水。”
此时，她四周越来越黑暗，因此感觉上，水面上那月光和星光比前面更加明晰更加贴近。
她还活着，还在呼吸着.......是还在寻找些什么。
明明已经有人为了她，而死去了，可连这种事情，也只能用一句命运就简单带过吗。
可只有呼吸，并不算是真正地活着吧。
“你在哪？”
这时候，未散的耳边传来了楸水的声音。
“你在哪！？”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。
紧接着，周围的场景开始摇晃，水中的气泡飞速的上升着从未散眼前闪过，抬头仰望，却宛如奇迹般的看见了正在向她游来的楸水。
他与月光融合。
反射。
刹那间，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我。
且仿佛包围了整个世界。
楸水的脸庞在我眼前越发的清晰起来，而他伸出手，似乎是要抓住未散。
于是未散这才发现，时间好像重新开始了流动，她的身体又开始朝着更深的水下沉去，身体可以动了，时间似乎回到原本的速度开始动起来。
但窒息感也随之而来。
“楸水......”
这让未散也伸出了手，祈祷着他能牵住她的手，将她带出这宛如深渊般的水底，并且无论他的出现是真是假，她都愿意这么祈祷。
“……啊！”奋力一博。
就在下一个瞬间，两只手互相触碰在一起。
光芒再次闪耀，一阵沁心的温暖袭来。
一袭红衣，一袭白衣，在这水中，紧紧相拥。
在宛如白日梦般的景色中，未散微微一笑，然后将那颗下沉的心放在了楸水的怀里，宁静而又美好。
只是，她的窒息感越来越强，身子也如同放空了力气般再也动弹不得。
而楸水似乎是察觉到了异常，将未散的腰搂得更紧，二人身体贴得更近。
这让未散觉得奇怪。
“可奇怪归奇怪……”
下一刻，未散又感觉到了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，然后双唇相碰，一阵柔和温热的气流缓缓渡过来，她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丝的气力在注入。
“呜……”
未散顿时睁大了眼睛，茫然无措。
她挣扎的推了推，可那只乱推的手却被楸水牢牢压折在自己胸前，动弹不得，双唇也被牢牢封住，吻得更深.......心跳.....心跳越来越快。
扑通扑通。
扑通扑通。
扑通扑通。
她的心脏的脉搏有史以来以最快的速度跳动着。
但是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未散甚至还感受到了对面的楸水身子再颤抖，体温似乎也越发的烫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楸水终于松开了未散，与未散稍微隔了开。
虽然没有了窒息感，但未散只觉眼中是一片混沌，身体再次没了力气，向前倾倒。
可是，这一倒，又倒进了楸水的怀里，楸水的一只手刚好抚上她的腰间，她牙关一时没咬紧，恍惚间，唇边泄出了一缕痛苦难耐的呻吟。
这一声泄出去后，未散猛地捂住了口，但还是有水灌了进来，喉咙略有不适。
然后有些惊魂未定的抬起头看向楸水，他也在定定的看着她。
两人四目相接，而楸水眼眸中反映出她的模样，不是她这段时间的样子，而是她自己原来的样子。
长长的睫毛在猛烈的颤动着，白皙无暇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粉红，柔软的双唇如同玫瑰花瓣那样娇嫩欲滴。
“怎么这样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！这谁啊！？咕噜咕噜~~”
未散一时因为羞愧没有忍住，慌张的想要大叫起来，结果却是大口大口的灌起水来了。
“丑狐狸。”
直到她听见了楸水在叫她，专属于楸水叫的名字。
“……”
楸水用手将未散脸庞抬起.....俯身下去。
这一次，比前一次吻得更深，楸水含住她那两片微凉的薄唇，缓缓渡入气流，她不禁闭上了眼睛。
酥麻.....酥麻......全身被酥麻席卷而过。
“这一切，是真的吗？”
未散不安着。因为楸水明明就在我眼前，在这样的场景与感觉下，她却觉得他像个幻影。
她自己那脑海中中幻化出来的‘悲伤’的幻影，仿佛一不小心就再也看不见了。
于是未散再次睁开眼睛，与楸水的眼神相会。
只是楸水依旧拥着她，眼里满是柔情，并没有消失。
而他们周围的水仿佛在围绕着他们旋转……旋转……慢慢地旋转，随即一次次的确认，楸水那眼底只有她。
未散突然觉得这样就够了，因为她经历了此时的这一瞬。
“太好了......”
在灿烂的光芒中再次闭上眼睛，意识有些不受控制的远去，恍惚之间觉得楸水若是能一直在这里。
她愿此生，都不再醒来。
.........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对！就是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胶着缠绵的唇稍稍分开一丝，楸水粗重炽热的呼吸喷在我面上，声音暗哑得几乎分辨不出：“……找回来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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