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4章 放心地把她交给他(上)
偏执如贺禹州,让姜唯一满眼都是陌生与害怕。
她不知道这个疯子,到底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。
“贺禹州,你真的是疯了。”
这语气里,透着她太多的情绪。
可唯独没有心疼。
贺禹州听出来了,如今的她已经没那么在乎他了。
心下被狠狠揪了一下,疼得贺禹州呼吸一窒。
可他面上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,给姜唯一舀了一碗养胃的清粥,递到她的面前。
“那我就当一回疯子。你一顿不吃,我也一顿不吃。”
“你不用心疼我,但你心疼心疼你自己的身体。”
“你再这样绝食下去是不行的,把粥喝了吧。”
他的语气里,隐去了痛苦,有的只是对姜唯一的关心和在意。
那粥递到了她的面前,她不接,他便舀了一勺粥,喂到她的嘴边,“乖,喝点粥。”
语气变得更轻,温柔地哄着。
姜唯一又怎么听不出来,他是在哄她。
眼里忽然有了雾气。
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。
可她却更加恨起贺禹州来。
泪水吧嗒掉下来时,她的心很痛,很痛,“贺禹州,你为什么要这样?我明明知道我现在是云骁的女朋友,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折磨我?我们已经不可能你知不知道,你做再多,我也不会心软的。我做不出来脚踏两只船这种事情,我更不会背叛云骁,你别做无用功了。”
回应她的,是厉寒的沉默不语。
他保持着往她嘴里喂粥的动作,她不张唇喝粥,他便一直举着勺子。
过了小半分钟,他才强忍着心中的刺痛感,缓缓抬唇,“现在我们不聊别的,你先把粥喝了,好不好?”
不知是因为他也跟着她一样,饿了两天的原因,还是因为别的什么,总觉得他此刻的声音温柔到至极,前所未有的温柔。
就是这样的温柔,让姜唯一突然就恨不起来了。
她哀求道,“贺禹州,你何苦这样折磨我,又折磨你自己。”
“你终于对我有一丝心疼了吗?”贺禹州把勺子放回粥碗里,温柔又期待地看着她。
可是在姜唯一的眉眼里,他没有看到她对他的心疼,有的还是她的清冷和坚持,“贺禹州,我还是那句话,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回头。你要饿着,就继续饿着吧。”
她绝食,是因为她想离开这里,想出去。
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两夜了,想必云骁和姜楠还有妈妈他们,肯定是担心死了吧。
所以她要绝食抵抗。
但贺禹州绝食,她可管不着。
只是觉得曾经相爱的两个人非要走到这一步,真的有些可悲。
“贺禹州,你就是饿死了,我也不会答应回到你的身边。”
放下粥碗,贺禹州没有再劝她,而是缓缓起了身,“好,那我们就都这样耗着,看谁能够耗得过谁。”
姜唯一什么也没有再说了。
多说已无益。
她只用坚定而又决绝的目光,看着他。
最后,贺禹州也什么也没有再说,脸色沉沉地转身离开了。
蓉城的夜,黑得没那么早。
晚上七点多,夜幕才完全降临。
屋子里明明开了暖气,但是饿了快三天,滴水未沾的姜唯一,觉得好冷好冷。
不知何时,屋子里飘进来一股香香的肉汤味。
身体的本能反应,让她咽了咽口水。
可是当她看清,是贺禹州端着鸡汤和一些吃的食物进来时,眼神瞬间抗拒起来。
“贺禹州,你不用端这些东西来,我是不会吃的。”
坐在窗边的沙发前,她继续看着窗外的夜色。
不知道夜色的那一头,云骁和妈妈还有姜楠他们,急成什么样子了,她好想离开这里啊。
贺禹州知道,她的身体被困在这里,心却在另外的地方。
端着那些吃的喝的,来到她的面前,又让人挪来了移动的小方桌。
他把手里的晚饭,放到她的面前,看着她,“吃完饭,我就送你回去。”
从窗外抽回目光的姜唯一,不可思议地望向他。
饿了三天的他们,都是灰头土脸的,脸色特别憔悴和虚弱。
加上贺禹州满眼的破碎感,这模样瞧着,其实怪可怜的。
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
姜唯一很快又清醒了起来,她不能心软。
她满眼怀疑,“贺禹州,你说的是真的?”
贺禹州挪了一张椅子坐下来,把鸡汤勺在碗里,递给她,“真的。”
“我不信你。”姜唯一并没有接过鸡汤,眼里的戒备和怀疑只增不减。
贺禹州痛心道,“我知道留不住你的心。与其让你这般痛苦,不如放你离开。厉寒说得对,我应该问一问你愿不愿意。你不愿意的事情,我不会再强求了。”
姜唯一以为,他是真的良心发现了,忽然更难受了,“贺禹州,你真的想通了吗?”
她有些哽咽。
其实,她也是希望他幸福的,“贺禹州,你条件这么好,又这么优秀,那么多的女孩子都喜欢你,你肯定可以找到更合适的。”
同样的话,贺禹州也用来拒绝过别的女人。
现在从姜唯一的嘴里说出来,还是说给他听的,听起来怎么也不是滋味。
但贺禹州掩饰着内心痛苦,面上若无其事地将她喜欢吃的菜,夹到米饭碗里,递给了她,“想通了,你吃完饭我就让你回去。”
姜唯一喜极而泣,“贺禹州,谢谢你。”
许是真的饿了,她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米饭,大口扒了起来。
饿太久了,第一口米饭吞下去的时候,竟然噎得难受。
贺禹州赶紧又把汤端给了她,“先喝点汤吧。”
“禹州,你也吃点吧。”姜唯一知道,他也饿了三天,抬眸时关心地看着他,“以后我们就做朋友,好吗?”
朋友二字,无疑是刺进贺禹州心里的一把刀。
他知道,得到她和放下她,他都做不到。
真的只能做朋友吗?
他假装豁达地嗯了一声。
姜唯一被他的演技骗了过去,开始大口喝汤,大口吃饭。
明明有两双筷子,贺禹州却没有动,她吃了几口,抬头看向她,“你怎么不吃?”
这是三天来,她第一次给他好脸色。
还有这关切。
但贺禹州知道,他还是留不住她的心,假装着什么都看通了,配合着她拿起了筷子,“快吃吧,吃完了我亲自送你回家。”
她以为,这顿饭吃完了,就能离开这里了。
所以当她饭饱食足,放下筷子,擦擦嘴,望向贺禹州时,满眼都是期待,“我们可以走了吗?”
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,道,“贺禹州,你可不可以先把手机还给我,我想先给云骁还有我妈他们打个电话,免得他们一直担心。”
贺禹州心里很痛,“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过,要让你离开这里。”
她越是在意着别的男人,他越不愿放她离开。
刚刚说是要送她回去,不过是为了骗她吃点东西,怕她真的饿坏了罢了。
意识到自己被骗了,姜唯一脸上的期待和笑容瞬间僵住。
但她又知道,贺禹州是为了让她吃点东西,才这么骗她。
叫她说什么好呢?
“贺禹州,你真的很可怜,太可怜了。可怜得让人憎恨。”
“没关系!”贺禹州起了身,让人把这里收拾了一下,然后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,“你再好好考虑一下,关于我们复合的事情。考虑不好也没关系,我有的是耐心等你。你等了我十年,现在换我来等你。”
从姜唯一的房间里走出去时,跟在贺禹州身边的汤助理脸色焦急地迎上来,“贺总,集团那边出岔子了,你赶紧去一趟吧。”
闻言,贺禹州露出不耐烦的神色,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,天塌下来你也得给我顶着,别来烦我?”
“可是贺总……”
“别跟着我,你自己去处理。”
今天晚上,他还要继续守在这里。
姜唯一一天不松口,他一天不会离开。
他得到今天的这一切,都是为了能够更加自由地决定自己的婚姻,为了和姜唯一在一起。
如果她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,那他还要这一切做什么?
汤助理拿他没有办法,又不敢再说下去。
第二日清晨,姜唯一要求去楼下走走。
看守她的阿姨去请示了贺禹州,然后得到了同意。
于是,在阿姨和保镖的陪同下,姜唯一在庄园里四处走了走。
这个庄园太大了,根本望不到尽头。
她一边走,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和地形。
越是观察,越是心灰意冷。
到处都是保镖,到处都是监控,她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。
加上贺禹州收走了她的手机,她根本无法与外界联系。
不知道云骁他们,知不知道她是被贺禹州给带走的,又知不知道,她被关在这里。
她以为看守她的保镖,已经够多了。
直到绕着一个湖,到了庄园的另一处别墅,看到那里有更多的保镖,每个保镖手上还配有枪,她不由惊了一大跳。
远远的,瞧着有一个白发老人,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。
那些保镖对白发老人,恭恭敬敬。
可是姜唯一怎么瞧着,都不太对劲儿。
身边的阿姨寻着她的目光,一同望去,“那个白发老人是贺先生的父亲。当年贺先生也被他的父亲,关在这里过。那一次,贺老先生逼着贺先生娶他不想娶的女人,他在这里绝食了七天七夜。”
姜唯一根本不知道,贺禹州的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。
阿姨又说,“贺先生当时是为了你,才绝食的。姜医生,其实贺先生他真的很爱你。他是贺家不受待见的私生子,他有很多身不由己。为了得到自由,他努力了十年,直到把三个月前把贺老爷子囚禁于此,他才终于能够自己做主自己的事情。”
“这些话,是贺禹州让你说给我听的吧?”
“姜医生,不管怎么样,贺先生他真的一切都是为了你。你可不可以可怜可怜他。他在贺家有多不容易,这些年我们这些当佣人的是看在眼里的。”
“你去告诉贺禹州,他的用心良苦我都知道了。但是我并不感动。”
阿姨的高兴不过两秒钟。
她还以为,姜医生会因此改变主意呢。
“姜医生,贺先生这么好,你为什么不选择他?”
“因为他跟我不合适。”
他只是因为失去了她,才觉得后悔。
如果她现在答应跟贺禹州在一起,以后遇上同样的事情,贺禹州同样会选择各种忽略她。
她就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,想每天都有个好心情。
这种最简单的生活,云骁能给她。
和云骁在一起没多少天,可她却能够用心地去观察生活中细碎的美好。
和云骁在一起,即使天空下着雨,心也是晴朗的。
可是和贺禹州在一起,即便阳光明媚,却也是心雨绵绵的。
她把这些,说给阿姨听。
阿姨似懂非懂,“可是我们都觉得贺先生人很好,自从贺家的家主换成贺先生后,我们每个佣人的待遇都提高了一倍,节假日也多了,他明明那么好……”
“是,他不是不够好,他只是和我不合适。”姜唯一又重复了一遍。
她其实知道,贺禹州就在树后面偷听。
但她假装不知道。
深夜里。
姜唯一在床上辗转难眠。
同样辗转难眠的,还有隔壁房间里的贺禹州。
他与姜唯一只有一墙之隔,这么近又那么远的距离。
他知道如果他用强的,一定可以得到姜唯一的身子。
但是得不到她的心,他不甘心,也不愿意那样去伤害她。
实在睡不着,贺禹州起身来到室内阳台上,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,像是壁虎一样贴在别墅外的水管上。
那条大腿粗的水管,直通姜唯一卧室的卫生间窗户。
细细一看,那人影竟然是云骁。
可是云骁到了四楼和五楼之间的位置,没有办法再往上,也没有办法再往下,脚也没有借力的地方。
稍稍一松手,便会坠下去。
下面是冰冷的大理石地板,这么摔下去,是会死人的。
贺禹州一颗心悬起来,那到底是他曾经的兄弟,他不由压低了声音,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,“云骁,你不要命了?”
云骁还没爬到五楼,便这么被发现了,但他并没有打算放弃。
就算惹怒了贺禹州,至少他会让姜唯一知道,他时刻担忧着她,他努力地往上爬。
抱在怀里的那根粗壮的水管,因为冬夜结了霜的缘故,又冷又滑。
听闻窗外有声响的姜唯一,趴到窗台一看,竟然看到了云骁手脚并用地往上攀爬。
她又惊又怕,却不敢喊出声。
云骁心有灵犀地朝她望来,冲她微微一笑。
可是下一瞬,他脚下一打滑,整个人就要坠下去。
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,及时拉住了云骁的手,怒意阵阵地吼了一声,“你不要命了?”
云骁就知道,贺禹州就算是再偏执,也不会不顾及兄弟情。
他就要掉下去了,却冲着青筋直冒的贺禹州,欣慰一笑,“贺禹州,我就知道你不会得见死不救。”
贺禹州咬了咬牙关,“你别以为我不敢松手。”
“禹州,今天要么让我带走唯一,要么让我死在这里。”云骁的语气里带着坚定,也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。
贺禹州沉沉地吸了一口气,竟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疯的人。
大概是察觉到贺禹州心软了,挂在半空的云骁丝毫没有往上爬的意思,反而继续淡定地和贺禹州聊着天,“禹州,我既然决定和唯一在一起,就会好好保护她,疼她。如果她遇到了什么危险,我愿意为她去死。你能不能放心地把唯一交给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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