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5章 金芳名场面
孟金芳皱着一张小脸,走到了戏台上前面,一撩蟒袍,直接跪在了地上,将云帚插在脖领子后面,展开状纸,念到,
“具上告民女宋氏巧姣,求雪夫喊冤事啊——”
林牧点了点头,说道,
“这不就结了,就这么往下念!”
孟金芳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就像是连珠炮一样的开口念道,
“窃巧姣系眉邬县学庠生宋国士之女,许字世袭指挥傅朋为妻,六札已成,尚未合卺!”
“忽闻氏夫身遭飞祸,赶即查问起事情由,方知氏夫因丁父忧,尚未授职,现已服满,前往各处谢孝,经过孀妇孙氏门前,无意中失落玉镯一只,被孙玉姣拾去!”
“适有刘媒婆从旁窥见,藉此诓玉姣绣鞋一只,命其子刘彪在大街之上,向氏夫讹诈。因此二人争斗一处,当经刘公道劝解,并未公允,随即各散!”
“彼时又出孙家庄黑夜之间刀伤二命,一无凶器,二无见证,无故将氏夫拿到公堂,一味刑求,暗无天日!”
“氏夫乃文弱书生,不堪痛楚,只得惧刑屈招,拘留监狱!”
“窃巧姣一闻此信,惊骇异常,家中只有母亲一人,衰朽卧病,事已情急,谨依法律规定条例,具状上告,伏求俯准,提案讯究,务得确情,以雪奇冤,而重生命,则衔结之恩,永无既极矣!”
“谨状啊——”
台下的戏迷们强忍着自己想要鼓掌叫好的冲动,一直等着孟金芳将所有的戏词念完,这才爆发出了如同雷鸣般的掌声和和叫好声!
这一大段小贯口,足足有三百多字,最难得的是,孟金芳的吐字清晰,断字断句的气口也掌握的很好!
看到孟金芳没有任何的疏漏,台上和后台的演员们也都是松了口气,看向孟金芳的眼神也是变得敬佩了起来!
不得不敬佩了,这丫头才三岁多,竟然能够将这么一大段戏词给记下来,而且念的时候抑扬顿挫,尺寸掌握的恰到好处!
就算是后台的那几个丑角演员,也都是笑得都看不见眼珠子了。
这孩子,太有灵气了,脑子也活泛,真就是天生吃这饭碗的材料!
孟金芳的表现,算是将掀起了今天封箱戏的第一个大高潮!
半晌的时间,戏迷们的掌声都没有落下去!
孟金芳也是十分得意的在台上走来走去,这一段戏词,对她来说,自然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容易。
这两天做梦的时候,孟金芳都在捣鼓这一段戏词呢!
虽然天赋异禀,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。
孟小冬则是坐在那里,一脸的得意,这就是自己的闺女,太厉害了!
林牧也是十分的欣慰,这孩子,未来的成就必然要超过后世!
等到大家的掌声弱下去之后,孟金芳这才走到了叶盛兰的身边,没好气的说道,
“我的姑奶奶,您少写点儿好不好,差点儿没把我憋死!”
一旁的林牧也是哈哈一笑,说道,
“难为你了!”
孟金芳将云帚抽出来,一脸无精打采的说道,
“人家才多大啊,背了七八天呢!”
林牧点了点头,说道,
“就是,刚断奶啊!”
台下的戏迷们都是被逗得前仰后合的!
孟金芳也是气得推了林牧一下!
居然敢泄露本小姐的机密,太过分了!
就连孟小冬也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,这臭小子,啥荤话都敢说!
林牧也是感受到了大小美女的不爽,赶紧咳嗽了一声,伸手说道,
“来,把状纸给我吧!”
接过状纸,林牧走到了孟小冬面前,说道,
“状纸在此,母后请看!”
“将那告状女子带进大佛宝殿,为娘要亲自问话!”
传令下去,外面的校尉走到叶盛兰身边,拍了她一下,说道,
“民女醒来!”
叶盛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,水袖一抖,开口唱道,
“一霎时好一似鹰抓雀燕——”
“吓得我魂灵儿飞上九天——”
“猛然间睁开了昏迷眼——”
“战兢兢跪至在大佛殿前——”
叶盛兰用水袖挡着脸,跪在了众人的面前!
孟金芳大模大样的走到了他的身边,说道,
“告状的小妞儿,上面坐的是太后老佛爷,这是我家千岁爷,有什么冤枉,只管朝上回,别害怕,都有咱家我哪!”
这小孩扮大人的样子,着实的可爱。
“宋巧姣跪至在大佛宝殿——”
“尊皇太与千岁细听奴言——”
接下来,叶盛兰将状纸里的内容唱了出来,不得不说,这叶盛兰的嗓子是真好,唱起旦角来一点都不违和!
孟小冬将这件案子交给了林牧处理,然后就起驾回宫去了!
将孟小冬送走,这台上就只剩下林牧,孟金芳,叶盛兰三人,后面自然还有一群龙套,主要是那几个大胖娘们下去了,这空间一下子就宽敞了!
林牧坐下之后,叹了口气,说道,
“桂儿呀!实指望跟着太后老佛爷,出京走走逛逛,开开眼界,没想到遇见这么档子逆事!”
孟金芳脆生生的说道,
“没法子,我娘的话,谁敢不听啊!”
这话一出,台下的众人都是笑翻了天了!
林牧也是一脸的无奈,说道,
“你能不能按词说啊!”
孟金芳缩了缩脖子,没精打采的说道,
“这太后老佛爷的话,谁敢不听啊!”
林牧双手扶着桌子,一脸严肃的问道,
“桂儿啊,我来问你,这里归什么地界管啊?”
孟金芳老老实实的说道,
“归眉邬县所管!”
“眉邬县知县,他来了没有?”
“来倒是来啦,请了个安儿,又回去了!”
“好大的架子啊,拿我令箭,把眉邬县给我抓来!”
孟金芳拿着令箭下去,交给校尉,让他们去抓人!
林牧低头看着叶盛兰,和颜悦色的说道,
“告状的小妞儿,咱家传你父母官去啦,一会儿他来喽,你只管和他对质,不用害怕,都有咱家我哪!”
“全仗千岁!”
林牧歪着脑袋看手里的状纸,那边,饰演知县的胡碧兰踉踉跄跄的上台了!
第一次穿老生的戏服,胡碧兰还有些不自在,走路的样子更是古怪。
毕竟她也没学过老生,现学了几步,有点不正宗!
台下的戏迷们都是笑得不可开交!
“启千岁:眉邬县到!眉邬县到!眉邬县到哇!”
连着三个高声,脆生生的喊声,让戏迷们听得是那么的舒坦!
孟金芳的声音虽尖而不厉,听着一点都不燥的慌!
然而林牧就跟没事人一样,偏过脑袋,无动于衷的说道,
“你这孩子,在我耳朵这儿嘀咕什么哪!”
孟金芳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的说道,
“还嘀咕哪?我嗓子都嚷干啦!”
然后,孟金芳眼珠一转,快步走到了林牧的身边,冲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,
“眉邬县来啦!”
好家伙,这一嗓子,差点没把林牧给送走了!
这倒霉孩子,又胡来!
周围的龙套们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,太搞笑了!
戏迷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。
今天这场封箱戏,最出彩的就是孟金芳了!
“行了,我听见了!”
林牧感觉自己的耳朵里嗡嗡作响,没好气的说道,
“人呢?”
“你随着我的手儿瞧,跪着的那个就是!”
“下跪的敢是眉邬县的县太爷吗?”
“臣不敢!赵廉!”
胡碧兰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嗓门粗一点了,但是还是能够听出很重的雌音来!
林牧装作没有听清楚的样子,偏着头问道,
“他说他叫什么呀?”
孟金芳一本正经的的说道,
“笊篱,就是捞馄饨的笊篱啊!”
“哦,原来是捞馄饨的笊篱啊,那他的脸上怎么没窟窿啊?”
“我哪儿知道啊,我就一小孩!”
林牧无语的说道,
“不知道就躲开点,什么笊篱,人家叫赵廉,周吴郑王的赵!”
孟金芳一脸崇拜的说道,
“您果然大才!”
台下的戏迷们都快要笑死了,这一对没文化的家伙拿着人家的名字插科打诨的,还怪有意思的!
“行了,全场就你一个人鼓励我,哎,我说赵廉啊,见了咱家为何不抬头啊?”
胡碧兰低着头说道,
“有罪不敢抬头!”
林牧耸了耸肩膀,嘲讽的说道,
“你能有什么罪啊,难道说脚盆鸡皇太子是你抓走的呀?”
这话一出,顿时全场戏迷们都兴奋的拍着桌子叫起了好来!
紧跟时事啊!
现如今,脚盆鸡国内已经乱作一团了,愚仁天皇将那些本来要派往华国的新军直接带回了东京,将准备要作乱的那些人全都给镇住了!
然而,两位皇子没有了,愚仁天皇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!
毕竟,任何一个没有子嗣的天皇,对于皇室来说,那都是不稳定的因素!
然而,夜鹰在离开的时候,留下来的条件是,让华国内的军队撤离!
这又是脚盆鸡绝对不会去做的!
就算是将愚仁天皇给换了,他们也不会放弃在华国的既得利益!
所以,现在愚仁天皇的位置就很尴尬了!
再加上林牧这些日子不断的点兵点将,随机的到脚盆鸡去搞事情,弄的脚盆鸡国内是人心惶惶的!
本来对于夜鹰,脚盆鸡国内的高层们并没有太放在心上!
毕竟这人只是在华国内搞事情,也牵连不到他们身上!
但是现在,这只夜鹰已经飞到了脚盆鸡的天空上,随机的降落在任意的一个海边城市,然后就将城市高层的脑袋挂在旗杆上,以儆效尤!
现在很多城市已经陷入到了混乱之中,因为他们的高层都不敢出门了!
而这些消息也是随着媒体报道,让华夏国内的老百姓也都是知晓了!
现在,除了魔都和京城的老百姓之外,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们,也都知道了华夏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组织叫做夜鹰,专门祸害脚盆鸡的!
所以,戏迷们在听到林牧拿脚盆鸡皇子说事,顿时就炸了锅了!
胡碧兰也是赶紧连声说“不敢”!
好家伙,这个事,谁敢乱认啊!
林牧哈哈大笑,说道,
“这不就结了,抬起头来,咱家我瞧瞧你!”
“谢千岁!”
胡碧兰道了声谢,然后抬起头来!
只见林牧拿起桌子上的惊堂木,狠狠的一拍,喝道,
“好一个大胆的眉邬知县,孙家庄黑夜之间,一刀连伤二命,一无凶器,二无见证,无故竟敢把个世袭指挥拿问在监!”
“哈哈哈,哥儿呀,哥儿,你眼睛里头还有皇上吗?这话又说回来啦,你眼睛里头要没有皇上,你还瞧得起咱家我吗?”
一旁的孟金芳赶紧上前捧哏道,
“说的是啊,他既瞧不起您,他还瞧得起我吗!”
孟金芳摇晃着小脑袋,一脸的得意样子,引得戏迷们又是笑开了花!
林牧没好气的说道,
“你算嘚儿哪棵葱啊?”
孟金芳耸了耸肩膀,说道,
“可是他又算哪头蒜啊!”
“行了,先将他的乌纱摘下来!”
孟金芳走过去,从胡碧兰的头上将乌纱帽摘下来,嘴上说着,
“叫你凉快凉快!”
胡碧兰将头上的发辫向后一甩,高声喊道,
“千岁呀——”
“有什么说的,赶紧说!”
“小傅朋他本是杀人的凶犯——”
胡碧兰虽然唱青衣一绝,但是唱起老生来,显然是差着行市呢,但毕竟是玩笑戏,大家也就是听个乐呵。
胡碧兰唱老生,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,多新鲜啊!
听到这话,林牧一拍桌子,喝道,
“小傅朋他本是杀人的凶犯,难道说是你给他买的刀吗?”
胡碧兰继续唱道,
“臣问他口供时件件招全——”
林牧又说,
“你打他,他还不招吗?”
胡碧兰继续唱道,
“在法堂未动刑他自己招认——”
“因此上臣将傅朋拿问在监——”
一旁的叶盛兰闻言,高叫了一声,
“千岁——”
“县太爷说此话真假难辨——”
“还有个刘媒婆勾奸卖奸——”
听到这话,林牧看向了叶盛兰,语重心长的说道,
“我说妞儿啊,这年轻轻的打官司,可不能随意攀扯好人啊!”
“不敢!”
一旁的孟金芳赶紧走过来,将桌子上的状纸拿起来,说道,
“千岁,人家可没攀扯好人,这状纸上有一个刘媒婆啊!”
林牧这才恍然大悟,扭头看向了叶盛兰,问道,
“那刘媒婆住在何处啊?”
“白衣庵?”
“哦,那你又住在何处啊?”
“也在白衣庵!”
听到这话,林牧一拍桌子,不满的说道,
“你看看,你一个年轻女子,净跟这些嘎杂子无赖游住在一块儿,日子长啦,可住不出好儿来呀!”
一旁的孟金芳赶紧说道,
“就是,趁早的搬家!”
林牧扭头看向她,说道,
“你给他房钱啊?”
孟金芳赶紧赔着笑脸,说道,
“我现在还跟我娘住呢!”
“没断奶的孩子,住口吧,拿着我的令箭,快去抓刘媒婆!”
孟金芳气得牙痒痒,又说人家的坏话,不是好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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